《享乐主义宣言》

2016-09-23 10:39 凤凰江苏
  • T大

出版社: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定价:49.00元

推荐语:

《享乐主义宣言》是米歇尔·翁福雷最重要的哲学著作,是其哲学理论集大成者,在法国学术界引起了极大的关注。翁福雷推崇尼采和伊壁鸠鲁,推崇左派尼采主义、感官物质主义、享乐功利主义、犬儒主义、无政府个人主义。在深入思考了西方哲学之后,他在本书中深入思考了身体哲学、伦理、情欲、犬儒主义美学、生物伦理学以及自由主义政治,系统地阐述了作者思考了数十年的享乐主义哲学,让读者从另一个视角思考享乐主义,极具启发性。

内容简介:

这是一部关于身体、哲学、伦理等问题的专著。作者在经过长期甚至是痛苦的思考以后,试图回答以下一些问题。

身体何以成为哲学偏爱的研究对象?

作为艺术家应该如何思考?

在美学领域中应该如何建立伦理学?

享乐主义和无政府主义之间有怎样本质的关系?

何种思维模式才有可能使哲学具有可操作性?

在后现代生物科技如此发达的今日对身体还有何种期许?

生平传记和哲学写作之间的关系如何?

哲学神话是根据什么原则构建出来的?

在西方知识结构中怎样完成去基督化?

…… 

作者简介:

米歇尔·翁福雷(1959 —),法国无神论哲学家,批评家,公共知识分子,自命为“左翼中的左翼”。他曾任高中毕业班哲学教师二十年,后辞去教职,于2002年创办卡昂民众大学。他已出版八十多本著作,被三十多个国家翻译和出版,主要著作有《旅行理论》《无神论》《向森林求助》《自我的雕塑》《享乐的艺术》《享乐主义宣言》《宇宙》等。

译者简介:

刘成富(1962—),巴黎第七大学博士,南京大学法语系教授、博导,现任中国非洲问题研究会常务副会长,中国法语教学研究会副会长。 发表学术论文100余篇,出版教材10余部、译著40余部。著作《20世纪法国“反文学”研究》译著《消费社会》(波德里亚)、《改变命运:奥朗德自述》。

王奕涵:南京大学法语系博士生。

段星冬:南京大学法语系2013级硕士。

样章试读:

禁欲的体系化

首先,欲望会激发一种极强的反社会力量。在被捕获、驯化,继而变成一种社会可接受的形式之前,欲望对既定秩序来说是一种危险的能量。在欲望的绝对控制下,所有社会性都不复存在:每天重复规划好的时间表,行事谨慎,勤俭,温和,顺从,烦恼。与此同时,占绝对统治地位的是与上述相反的一切:完全的自由,恣意妄为,不分场合的轻率,奢侈的花费,对现行价值标准的不服从,对主流思想的反抗,彻底的反社会。为了自身的存在和维系,社会必须束缚这种无法无天的原始力量。将欲望和欢愉进行系统的禁欲化,原因还有一个:恶毒地想要消灭女性那股不可思议的力量。经验很快让男性明白,鉴于自己的性别,自己只需顺其自然即可。然而,自然原始的行为却不一定会给女性带来欢愉,因为牵涉人为的文化因素、情欲的挑逗以及身体技巧——呼吸的调整、体液的控制、时间的延长、体位的变化等。若仅仅听凭本性,这种欢愉是无法达到的。永远无法达到。

笨拙、不经心、不懂得关照女伴的男人们独自享乐着,在对罪恶感进行伦理建构之前他们就已经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伴处在欢愉的大门之外。并不是因为他们关心对方,也不是因为对对方的失望产生了道德上的同情,而是出于自负:在他们眼里,他们变得不再强大,变得无能,成了不完整的男性,他们的力量因为有缺陷而变得虚假。这样倒退的景象伤害了男性的骄傲,无法自我陶醉,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采用了宏观的手段,通过打压女性的欲望来庇护自己。在这项消极的举措中,犹太基督教游刃有余,伊斯兰教也不甘落后。

男性先是产生了害怕被阉割的恐惧,而面对这种让社会陷入困境的质疑力量,男人希望社会能给点颜色,这种愿望驱使男人(城邦、民族、宗教和国家的建造者)将性制度化。通过男性霸权的推动,女性正确性行为的法典从此便成为不可违抗的法律。这是男性生殖器中心论的力量,也是对阉割的恐惧的力量……

该法典是如何制定、如何颁布的?是借助宗教这个灭绝欲望的完美帮手。为了固定、打压,甚至消灭力比多,神的受膏者——弥赛亚、使徒、神父、主教、基督哲人、伊玛目、犹太祭司以及牧师等——宣称肉体是肮脏的、不纯洁的,欲望是有罪的,欢愉是邪恶的,女人究其本质是魔鬼,是罪人。接着,他们颁布了解决方案:全面禁欲。

放弃肉体的欢愉是精神层面的想法,面对如此高的要求,那些无法将自我提升到这种理想高度的可怜人就产生了负罪感,鉴于这种情况,法典又表现出善意和理解,并提出另一种替代方法。既然全身心的奉献无法做到,那就宽宏大量地同意你只奉献部分吧:保持对家庭的忠贞就够了。婚姻能成全这一点。对此,可以在使徒书信中看到保罗-塔斯各种荒谬的言论。

这一迂回的解决办法的好处就是,给社会——也给种族——留了一条能实现自身计划的道路:同意将性行为限制在一夫一妻的家庭范围内,这种性行为因为基督教婚姻而被神圣化,如此一来,保罗和其他基督教理论家(比如教会圣师),就给他的同类们留下了(狭窄的)操作空间,同时也为种族的延续开辟了道路,也确保了受控于理想禁欲主义意识形态的人类社群能长久地延续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初的激情消退,进而消失不见。烦恼、重复、欲望(本质上是流动的、绝对自由的)被束缚在强制固定的形式中,日复一日的、固定的欢愉最终熄灭了力比多。家庭中,女人的时间优先分配给了孩子和丈夫,母亲和妻子的角色成了主角,耗费了女人几乎所有的能量,于是,女人死了。

以老调重弹的方式,夫妻间的性行为把力比多安置在了有规律的家庭生活的理性主义框架里,在这种家庭生活中,个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主体。狄俄尼索斯死了,性悲剧就注定了。诸多社会决定论、全方位教化性质的意识形态宣传,让被奴役成了自愿,这就是异化,到最后,受害者们甚至还在放弃自我中找到了欢愉。 

两种虚无之间

每一个存在都来自虚无,最终也要回归虚无。因此,我们可以将生命定义为介于两种虚无之间的游戏。但界限是模糊的,我们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去界定它。一个生命体源于一个精子和一个卵子,这没有人不知道,那么这两个相互独立的客体,它们的哲学身份是什么?是半生命体?是潜在的生命体?还是两个相互补充、具有生命的力量,但必须通过结合才能产生另一个生命,真实、实在的生命?

一个精子钻入雌性配子的包膜之后,数以亿计的精子会被排除在外,它们是活着的。细菌会作用于人死之后的尸体,这些细菌仍是活着的。在生命形成之前,已经有了生命,在生命结束之后,仍还有生命。生和死相混合,从虚无中出现又回归虚无,在这样骚动不安的现实里,除了生命的各种变体,我们还能看到什么?

人的人性就是“活”,介于两种虚无之间的“活”。它并不等同于“不死”,而是在生命历程中突然出现并且可能消失的东西。因此,在受精卵形成几个小时之后,即使活得很好,它也不是人。针对那些总是谈论“潜在的人”的基督教徒,我们可以反驳道:任何人,即便有死亡的潜在可能,他也仍然活得很好,因为从可能到实现,中间还完完全全隔着一个世界。

也可以思考一下这个潜在的人:当他成为事实的时候,他才成为人,然而无论如何,因为是潜在的,所以他只能是源自托马斯主义经院哲学的一种诡辩。对于潜在的人来说,为了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他所缺少的就是:这里所说的人性。

精子不是人,卵子也不是,胚胎也不是。一个人身上人性的出现,并非因为他的(人类)外形,而是因为他与世界的(人类)关系。单纯地存在于世并不够,要知道蟑螂也在这世上活着呢。需要的是关联,是相互影响的关系,是与可触知的现实的联系。

首先,一个生命体的人性意味着感知世界、感受世界和从感官上理解(哪怕是粗略地)世界的能力。为了达到这一要求,一定发达程度的神经系统就是必需的。最初的几天和几周尚且无法积聚足够的素材和细胞来构建这样一个神经系统,它还不算活着,还没有出现人的事实。灰质应该对两类可以复位的刺激做出反应:感知快乐的能力以及感受痛苦的能力——享乐主义的基础。从科学上看,这种解剖学上的可能性在胎儿发育到第25周时才开始出现。虽然从精子、卵子相遇的那一刻起,生命已经开始,但是从第25周开始,它才脱离虚无,渐渐成为人。

然后,或者说很久之后,一个人的人性才会在三重互相关联的能力之中体现出来。这三重分别是对自我的意识、对他人的意识、对世界的意识,伴随着在自我和自我之间、自我和他人之间、自我和现实之间产生相互影响的能力。任何人如果不知道自己是谁、别人是谁以及世界是什么,即便活着,也是没有人性的。但是,先于人性出现的人,和继人性出现之后的人,他们所呈现的本体论重负是不同的:中立的胚胎更轻,而过世之人因其饱含的记忆、情感和故事而更重。

在人性还未形成之前和人性已经消亡之后,所有的人类操作,从本体论的角度来讲都是合理合法的。未形成之前:选择基因,培养胚胎,挑选胚胎,避孕,人工流产,转基因;在已确认脑死亡,或依靠人工维持生命,或正式确认深度昏迷的情况下:安乐死,提取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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