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质地细密坚韧,便于雕刻,并可染色,是名贵的制扇用料。北京故官博物院珍藏着一把以象牙篾丝编缀的雕花团扇,是清代乾隆年间广东官员进献宫廷的礼品。此扇呈蕉叶形,纵57.3cm,横34.1cm。扇面用洁白细润、宽不足1mm的极薄的象牙丝编成,均匀细密,尤突出了象牙丝细腻泽润的质感,庄重典雅,古色古香。扇面上镶有浅刻、浮雕和拨镂结合的染色牙刻菊、兰、佛手等花卉,布局严谨,色调稳重。扇边包镶玳瑁框,画珐琅彩绘花果纹柄把,上下嵌金星玻璃,棕竹柄梁,垂如意形铜镀金护,顶上镶有錾蝙蝠纹。柄梁上、中、下部分嵌有雕花玳瑁,卷云勾莲琥珀及雕夔龙嵌玳瑁护托。这把象牙扇是专供观赏的工艺杰作,而有些象牙扇则既有扇风取凉的实用价值,又有观赏价值,如象牙骨金笺纸摺扇、象牙骨绢地彩绘小摺扇,它们分别用精纺纱、熟宣纸和细绢作扇面,再经过堆花、彩绘、镂刻,成为精美的扇子。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杭州、苏州等地开始成批生产檀香扇,象牙扇又和檀香扇结下了不解之缘,如桃丝竹檀香面嵌象牙宫扇、象牙框檀香面宫扇、象牙框檀香面宫扇等,互为交炽,难分难解。
象牙扇制作集中了绘画、雕刻等多种技巧精华,一般都要综合运用浅刻、微刻、浮雕、镂雕、拉花、镶嵌、造型等多种工艺。苏州檀香扇厂曾制作了四把再现苏州风景园林为主题的象牙宫扇《拙政园》、《虎丘》、《狮子林》核《留园》,其扇面主要部位采用立雕,底子托以细拉花,扇框、扇结、扇柄、扇坠、牙球及链条等则采用镂雕、镶嵌、浮雕等,将整把象牙宫扇装饰得新颖端庄、层次丰富,给人以玲珑剔透、华丽秀雅的美感。有些象牙摺扇,主要采用檀香扇制作的细拉花工艺,以手工拉出透空的花纹,给人以剔透、纤丽、华美的感觉。如苏州檀香扇厂拉花艺人戴钱生所作的象牙女折扇《天女散花》就是细拉花工艺应用于象牙制品的代表作品之一。该扇每根扇骨上拉镂出一千一百二十八个孔眼,每个孔眼只有一粒米的二分之一大小,全扇共有孔眼图案二万七千多个,不由不令人叫绝。
浅刻在象牙扇制作中的应用也很多。浅刻的刀具细小如针状,以短促的点、线密集成块面,表现出类似素描样的艺术效果,层次丰富细腻。浅刻的以入刀的深浅轻重来反映物象的刚柔、厚薄、虚实、远近,表现力极强。这种类似网纹印刷版的画面,需要具有相当高的素描水平和高超浅刻技术,需要一丝不苟地精心制作才能完成。浅刻之后,还要按画面的特点分刷抹嵌深浅不同的墨色或其它色彩单纯的颜色,如赭石、朱砂、石绿等。象牙浅刻画面细腻耐看,与洁白滋润的象牙扇骨形成鲜明对比,产生特有的美感。浅刻工艺在象牙扇制作中的运用,改变了以往象牙摺扇、象牙宫扇仅有细拉、雕刻,样式比较单调的状况,使象牙扇制作的工艺水平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微刻也是在象牙扇制作中常用的技法。微刻必须用特制的小刀,刀身稍粗,以便把握,刀刃尖端须极细极锋利。此种刻刀的钢材过刚者易折,过柔者易卷易钝,所以要刚柔适度才行。用于象牙微刻的小刀与刻字刀有所区别,刻普通线条常用“四角宝剑刀”,刻树之老干多用两面开口的“平刀”,刻较粗大的撇竹、点苔必须用“斜刀”,烘染及皴纹则改用大小适度的钢针,并必须借助高倍数放大镜或高质量显微镜才能进行。象牙微刻常有镶入檀香扇的作局部点缀,如苏州檀香扇厂制作的26cm拉烫镶微刻檀香扇《寒山寺全景》,除传统的拉花烫花工艺外,在檀香扇面的藏经楼的照墙部位镶入象牙,象牙上微刻了《金刚经》全文,又在其它殿堂的合适部位,微刻了多尊佛像、唐张继《枫桥夜泊》诗,以及古今名人墨迹等。有时整把象牙扇就是微刻艺术的瑰宝。如1983年苏州檀香扇厂制作了一把象牙微刻摺扇,这把摺扇长仅4cm,共16片扇篾,上面分别用楷书、草书、行书微刻了唐诗三百首,总计的1.4万字,笔笔铁画银钩,遒劲飘逸。
除浅刻、微刻工艺之外,象牙扇的扇框、扇柄、扇链、扇坠常采用镂雕,象牙折扇的边骨则常采用浮雕。苏州檀香扇的陈列室里就展览着一把特大象牙宫扇《百鹤》,此扇宽36cm、长62cm,连同扇链扇坠全长118cm。扇沿是一圈3cm2的花棂,运用透雕技法镂出盘根错节的松枝,以及90只体态神情各异的瑞鹤。扇子正反面是图案相同,兼用浮雕立雕的《松鹤图》,仙鹤或单足伫立,或扭脖梳羽,或引颈展翅,或伸腿悬浮,再加上古松滕萝的衬托,使观赏者如痴如醉。这把宫扇扇面底部与扇柄连结处有一个鸡心形的扇托,一面雕出牡丹、水仙,另一面是傲霜的秋菊,分别镶嵌玛瑙、珊瑚、绿玉作花蕊,扇柄是梅花图案的镂空方柱,扇坠有水仙图案及展翅的仙鹤等。这把特大型象牙宫扇由十多名高手耗时一年才制作完成,共用象牙27公斤,成扇净重却仅有2.5公斤。 这种特大型雕镂象牙扇也恐怕是空前绝后的了。
象牙扇是苏州特有的工艺,也是苏州的创造。它充分运用象牙质地莹润、细腻,光洁如良玉的特点,通过多种精湛的技艺演绎出“空、细、险、雅”的工艺艺术魅力。但是,与其它象牙制品一样,它只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如今市场上的牙雕制品已十分稀少,其主要原因是国际上对濒危野生动物的保护,各国对象牙贸易的禁令,以及国内原有象牙库存原材料的日益告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因此,物以稀为贵,精镂细刻的象牙扇将成为罕见难得的人间珍宝。